有生之年的愿望之一，二十年后终于等来！

文丨阿醒

【资料图】

今年众多精彩的国创动画之中，有一部具有特殊的地位。不夸张地说，最老一批入坑的粉丝，期待它已足有二十年了。

从2001年香港漫画家陈某画下《火凤燎原》的第一笔开始，当时的读者就开始等待这一天的到来。如今《火凤燎原》终于在B站播出，「有生之年」的夙愿，又了了一桩。

还是介绍一下《火凤燎原》在三国题材动漫界的地位吧，毕竟我们永远欢迎新人入坑。

原作者陈某，人称「少年郑问」，而郑问，则是被日本同行誉为天才、鬼才的漫画家。郑问以《东周英雄传》闻名于世，陈某则因画三国而得以和郑问齐名。

漫画《火凤燎原》最有名是因为它的长，它的体量宏大，二十二年来始终未曾断更，未曾结局，目前出版的单行本已有73卷，早早超过日本横山光辉的名作《三国志》，成为当今世上篇幅最长的三国漫画，畅销多个国家和地区。

其次，《火凤燎原》在历史／文学讲过的「老三国」故事之外，有大量的原创内容，而这些全新的原创内容，做到了和历史／文学中传承千年的经典故事一样精彩。重写三国的故事多了，敢这么说的，真没多少。

1、全新的故事，崭新的三国

在《火凤燎原》的全新三国故事中，依然搭起了一座乱世纷争，英雄辈出的宏大舞台。董卓乱京，挟天子以令诸侯，并将诸侯亲属挟为人质，拉开故事的帷幕。

很多人物是历史和小说里都有的，虽然和我们的既有认识绝不一样，而原创人物亦不少。

盟军征讨董卓，解救人质，各家风流人物各出奇招，大众熟知的战神吕布，以洛阳为诱饵，请君入瓮。群雄并起之际，觊觎天下的又何止这两方呢？不仅有「水镜八奇」这一组织在暗涌潜流之中谋定天下，还有神秘刺客燎原火联手司马懿，以双男主的身份介入、展现并破解这汉末乱局。

故事从一开始，就远离了我们熟悉的诸侯伐董的叙事流程，由天马行空的幻想所驱使，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奇特宇宙中。正如陈某所说，几乎没有一部三国文艺作品，是严格按照史书《三国志》去写的——「每个作者都有自己的角度，去创作属于他们的三国艺术作品」。罗贯中糅合了宋元说书人的经验，横山光辉带入了日本人的崇拜目光，那么《火凤燎原》则更加绽放出某种现代的精神光芒，令当代的读者和观众，从内心深处对历史产生了前所未有的亲近和认同。

《火凤燎原》首先是利用讨伐董卓的这个历史背景，进行了别具一格的势力重组。这部作品的楔子是关于男主司马懿结局的梦境，梦中他与另一男主燎原火反目成仇，运筹天下的组织「残兵」的两位核心人物，究竟是怎么走到分道扬镳的终局，又或者这是创作者提前经营的叙事诡计？这里早早就为整个故事打下贯穿始终的一大悬念。

「残兵」的浮现，自然是《火凤燎原》划分天下的一个关键设置。司马家作为河内首富，在明，扼守兵家必争的洛阳，谋算铲除董卓西凉军前来招降的干将许临，在暗，则是通过「残兵」左右历史进程。在彼时战局的共同诉求之下，「残兵」处在时代的风眼与故事的题眼。

袁绍统领的袁军和孙策、孙权统领的孙军组成伐董的关东联军，与「残兵」目标一致，但是攻城略池的行径又分出了品性的高下，此时后起之秀刘军，即我们熟悉的刘关张桃园三人组，在对抗中修正，又在修正中崛起。另一边，枭雄董卓的西凉军还操纵了天子，借小皇帝刘辩、刘协壮大声威。

全新的势力划分格局，更加多变的合纵连横，进一步升级了真实历史记载中的群雄逐鹿。

至于各家各派都在争夺的「水镜八奇」，更是一个全新虚构的「军师联盟」，当中不乏诸葛亮、周瑜、郭嘉等足智多谋的史书标配人物，更有袁方这种身份暧昧的原创人物，和身份存疑的第八奇。

短短四集的篇幅，各家势力已经交错亮相，剑拔弩张地挑起多变态势。而我们在这棋盘的布阵中，已经提前领略腥风血雨中的刺激与迷狂。

为什么这部作品要打乱和重新组织我们熟悉的三国势力，并原创新的人物？最核心的原因当然是，为了表达更加符合现代精神的历史观和价值观。

驱动历史上那个吕布屡次改换门庭的动机，无法再约束《火凤燎原》里这个野心勃勃、率性而为的新吕布。

动画第二集有一段水镜先生经典独白，「死亡并不可怕，人出生的目的，就是逐步迈向死亡。可怕的是，在生与死之间，你究竟做了什么？」

比起「老三国」推崇的忠义两全，这种对人生终极目的的追问，令这部动画的叙事动力强劲地跳出了历史的框架和传记的束缚，又因为自由开阔地吸纳了武侠、奇幻、悬疑等多种类型元素，作品中的人物被裹挟到更广袤、更出奇的环境里，去重新选择自己的反应和作为，最终呈现出一颗颗率真的本心。

2、计中计？太弱了！

「老三国」对今天的读者来说，最大的亮点是什么？很多人的答案肯定都是：计谋。

诸葛亮、郭嘉、庞统、徐庶……的奇谋妙策，用鲁迅的话说叫「多智近妖」。

但实事求是地说，建立在当代悬疑、推理类型的深厚积淀之上的《火凤燎原》，单论所编排计谋之复杂和庞大，已经不是古典文学能够望其项背的了。

比如刘关张在《火凤燎原》中甫一出场，就贡献了一个奇招。彼时关东联军中的袁军在征讨过程中借机洗劫百姓，刘备他们就抢先一步抄了经阳城，惹来百姓憎恨，以致于晚来一步的袁军无城可抄，还被百姓视为救星，并誓愿参军讨董，反而催生了新的军力。与此同时，刘备他们则把抄来的财物，供劫后余生的护阳城百姓重建家园。

抄一城，救两城，这个计奇妙在它先是用匪气颠覆了大众对刘关张的传统认知，又在谜底揭晓后，重新落脚为刘备本就广为人知的仁德之性，形成固有印象与新编传奇的高度重合。

又比如燎原火，原本潜伏在许临麾下，通过忠心护主让对方萌生收为义子的念头，借机实现刺杀计划，但跟「残兵」司马懿的关系亮出后，又与西凉吕布密会……

联想到楔子中的梦境，真假忠奸，越发难辨——因为之前形成的认知总是被下一个情节推翻，观众无法透过人物的行动和言语去精准把握他的动机、他的立场，因此我们对所谓真相的理解也长久处于悬置和待定中。这就是趣味的所在。

以上两个例子可用来说明《火凤燎原》在计谋编排运用上的强烈特点：一方面制造连环悬念，另一方面不停拆解和反转之前的悬念，形成某种局部的解谜，但却又生成了更大的宏观谜局，令观众沉醉其中无法自拔。

尤其当司马懿和「水镜八奇」轮番出场后，我们继续再看下去的话，会发现「计中计」只是再小不过的计谋单元，交叉、嵌套、再生、回环，计中计中计可以无限延绵。计谋与计谋之间的逻辑关联，构成了这个长篇故事的基础骨架，这就决定了粉丝一旦入坑，很难不迸发出长期延绵燃烧的追更热情。

3、颠覆认知的吕布、司马懿……

全新的故事也好，嵌套升级的计谋也好，最终一定要服务于鲜活的人物，否则《火凤燎原》也不过是一个烧脑智力游戏，是不可能让众多粉丝牵肠挂肚二十年的。

《火凤燎原》虽然借用了许多三国人物，但每个人的性格和能力都有巨大颠覆，几乎没有哪个人是原封不动照搬了历史或者文学。

比如说吕布，公认是《火凤燎原》塑造最成功的角色之一。我们素来知晓他是能敌三英的猛将，但不过是个有勇无谋之辈，且气量狭小，反复无常。但在《火凤燎原》中，吕布堪称智勇双全，他虽然背负骂名，但这是因为他认为，乱世中要成就一番功业，不可拘于世俗小节，所以宁愿被世人称为「怪物」也要按照自己的本性去竞逐天下。

这种能屈能伸的丰满人物弧度，不仅体现在吕布一人身上，事实上它预示着整部作品的人物塑造都有这种奇峰迭起，山外有山的布局。

塑造一个新的司马懿，某种程度上比吕布更难。因为不像吕布的身上杂汇各种人性化特点，司马懿在原有的历史叙事中，已经是一个超越凡人的极致人物，那现在既不能削弱他的极致，亦无法更前进一步。从目前播出的动画进度中还看不出创作者会采用什么策略，比如可以像原著一般，升级他的动机，立刻让奸雄人格达至极点的司马懿变得更复杂和值得玩味了。

而后续将会占据剧情主体部分的「水镜八奇」，虚虚实实地借鉴了真实的历史人物关系，他们或是宿敌，或是友朋，各为其主，在势不两立和惺惺相惜之间，构建出一副互相衬托辅佐的群像来。

反过来看，这部作品中拥有如此多像刀锋一样锐利的人物，才正好为重构历史传奇提供了一浪高过一浪的强大叙事动能，而我们也才能在环环相扣的才智交锋中，感受到他们前赴后继的豪情与悲壮，以及人性本身自带的矛盾和瑰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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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路说下来，介绍了这么庞杂的人物体系，无比繁复的计策谋划，《火凤燎原》显然是个有门槛的故事，它不是那么好入坑的。

但是特别令人高兴的一点是，这部动画在改编工作中，加入了大量能让观众更舒适进入故事的处理，譬如会在关键地方提供简明的历史背景交代，或者独具匠心地打破故事和观众之间的墙壁，适时插入创作者不失幽默的注释。

整体上，前期剧情密布着强情节、大动作，各个人物自带悬念，呈现反差，让观众追随剧情的新奇体验中，在每一集末尾继续收获下一个强烈悬念，环环相扣，欲罢不能。

这部动画好看，虽然是应该感谢「三国」——这是一个拥有无限叙述潜能的中国历史上最大的IP，它先天拥有一个堪称经典的「历史叙事模型」，包括鲜明的君主、武将、谋士、异人等人物，且自带跌宕、反转、错综的历史进程。站在这样的高度，任何故事都不会难看。

但是我们仍然想强调，讲三国故事，是最吃力不讨好的啊，因为刘备、诸葛亮、吕布、周瑜，我们每个人都太熟了，太重复不行，太颠覆可能也会挨批。陈某是一个胆敢破局的勇者，而动画版本更在险阻重重的改编道路上，既要维持原汁原味，满足老粉，而又要兼顾圆融普世，吸纳新粉，非兼具勇缜密逻辑和强大的控制力不可。

这部动画才播出四集，后面的好戏实在还有很多。各方人物在面具之下还有多少面具？燎原火如何抉择立场？司马懿如何稳守主张？假扮歌姬的小孟如何诠释颠倒众生的貂蝉？对照孙尚香的孙淑如何在男性群像中实现自我……

合纵连横、波诡云谲的三国史诗不过掀开一个小角，太多的谜题都让人想急切知道答案。B站每周六才出一集，追得太辛苦，但说句心里话，我们又并不想它太早结束，最好就是一周一集，永远这么更下去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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